我和妻子认识的时候,还是生活水平很低的1979年,当时,我们在同一家国有大型企业当工人。1981年初,我们结束了一年多磕磕绊绊的爱情短跑,办理了结婚手续。当年底,我们的女儿出生了。
妻子从小失去了父亲,母亲改嫁后,她跟姐姐一起生活,养成了好玩、固执的性格。这些婚前我没领教过多少,可却导致了爱静的我与她很少有共同语言,可生活还算幸福。
到了婚后五六年,日子好过了,我们的婚姻却越来越平淡了。除了有关女儿的话题,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深入交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妻子爱上了麻将,业余时间大多消耗在牌桌上。我多次劝说,但收效甚微。矛盾一天天积蓄,终于在一个周末爆发了。
那是1998年6月中旬,女儿即将面临高考,我出差从外地匆匆往家赶,到家已经是深夜了,女儿正一个人吃着一碗酱油泡饭,桌上什么菜也没有。我一问才知道,她妈妈已经两天没有回家做饭了。我心里又疼又气。
妻子临近凌晨才回来,我劈头盖脸地责问她:“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妻子满不在乎地说:“没干什么。”我的火气更大了,说:“一个女人,通宵不归,谁知道在外面干了什么!”
妻子瞪着眼,气呼呼地说了一句:“和别人上床去了!”我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冲过去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没有还手,边哭边狠狠地说:“你记住,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了!”
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大错。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一再向妻子表示歉意,但她没有原谅我,而且开始与我分床而睡。她说:“我的心已经死了,讲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不断找机会讨好她,还给她讲许多关于家庭团结和女儿成长的道理,最后她终于回到了我们的房间,可仍然不让我碰她。
尽管同住在一个房间里、同在一个锅里吃饭,但我们的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一天晚上,我开诚布公地和妻子谈了一次,并提出了3条协议:相互沟通;不干涉对方的爱好;不做对不起对方的事。谈话结束时,妻子丢给我一句话:“为了女儿,先凑合下去吧。”
可慢慢地,一些风言风语传到我耳朵里,说她与她的一位上司关系非同一般。我将信将疑,替她缴手机话费时,我请电信局打印了一份明细单。果然发现上面有好多同一个号码的通话记录。我假装随意地问过她,她都轻描淡写地应付过去了。
一个周末的下午,家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妻子在客厅里接电话,我感觉她的声音不对,就悄悄地拿起卧室里的分机。原来是她上司的老婆打来的,她在电话中大骂妻子勾引她的男人。
这个电话让我又一次失去了自制力。我越想越气,喘着粗气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走着。妻子站在一旁看着看着也紧张起来。
她口气温和地叫我停下来,可我还是不停地走,并大声喊起来:“把家搞成这样,我要杀了他!”妻子一下子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昵称……
也真是奇怪,妻子的几声呼唤很快就让我平静下来,当天晚上,我又一次向妻子重申了那3条协议,并特别强调了第三条:不做对不起对方的事。最后我对她说:“要离婚,也要等女儿读完大学后。”
这一次,她满口答应了。自从女儿读大学走后不久,我就买回了一台电脑。从那以后,孤独的我把它当成了“最亲的人”,所有的痛苦,我都毫无保留地向它倾诉。
为了遵守协议,我不但不再干涉妻子的爱好,而且还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两人相安无事。所有开支都实行AA制。妻子做饭,我就搞卫生;她买3次菜,我就也买3次;晚上她打牌到深夜,我还为她留着门。
为了和她套近乎,一起看电视的时候,我有意去问她一些问题,尽管那些问题自己早就知道答案。她每年过生日,我总要买回几个好菜,亲手做给她吃……
何洁
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