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大二,晚上一家人吃饭。姐姐正在扒我恋爱的各种八卦,然后我妈说:“你不要欺负人家女孩子哈?”我义愤填膺的跟我妈解释:“我怎么会欺负她?她是我女朋友呀,疼还来不及呢。”沉默了三秒之后,我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妈说:“药店有安全套,你知不知道?”话音刚落,我爸爸涨红了脸说:“我吃完了,你们继续聊…..”
关于安全套,高三那年,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就经历一次不愉快的“性教育”。我们在四下无人的自动售套机下,以讯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投入了一块钱,在无人的卫生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的打开“作案工具”,然后弄了一手黏糊糊的润滑油后感觉不会再爱了,我暗暗发誓绝不会用那种安全套。至今我依然记得她的名字——“双碟”
我的父母非常开明,当我决定选择这个没有“节操”的专业时,爸爸忧心忡忡地问我:“工作你怎么打算呢?”而我妈妈则非常认真的问我:“儿子,你真的喜欢这个吗?”在她眼里我应该是天真无邪的纯情男生。我说我真的喜欢这个,然后我妈破釜沉舟英勇赴死地说:“你喜欢就去吧,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不容易”。所以我常常拿妈妈的话告诫自己:人,总要做爱做的事(注意断句哈)。
于是,我在做爱做的事上越走越远——性教育是我非常想做也爱做的事,也被公认为最具社会意义的事。但是,我必须先养活自己。
很多人建议我去卖性玩具,一方面我是国内第一个研究性玩具的硕士生,算有一定积累和基础,另一方面是这里人傻钱多市场大。虽然我一直认为卖性玩具是一个“伟大”的职业,因为它的本质是售卖性愉悦和性高潮,尽管大众还没有这样的意识,就像性教育一样,至今还有认为她会教坏原本“纯洁善良的人们”。他们总习惯于在性无知和纯洁之间画上一个饱满的等号。
看了国内性玩具消费者的无知和盲目之后,我深深地认为在性教育的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在毕业论文的时候我设计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你觉得把性玩具的知识融入到性教育中感觉怎么样?
那些使用过性玩具的人说:“这还是要看年龄和情况吧,小孩子知道了不好吧”。“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而一些资深“玩家”则认为这么快乐的事情,应该早点告诉人们,如何选择,如何面对,不能让快乐来得太晚了。
性的快乐总是很少被提及。太多人告诉我们如何避免“性”带来的各种问题和痛苦,却少有人告诉我们如何享受性的快乐。就当前的文化现状来看,避免性带来的各种困惑和痛苦是雪中送炭,而享受性快乐是性教育中的锦上添花。也许有人会说,性教育还是多送送炭吧,毕竟温饱还没解决,咱不能“思淫欲”啊。但笔者认为锦上添花也有实际意义的。
她会让人换一个角度看世界,就像如果性玩具商店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在大街小巷,不用夸张的带有严重性别歧视的女性裸体来展示产品魅力的时候,我们的性教育也许就进入了更高级的“锦上添花”阶段。
就如同我们国家目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一样,性教育可能处于或者将长期处于知识普及阶段。
骚年,生理知识“造”吗?避孕方式的选择,红丝带,割礼,性倾向、性少数啊这些都是基础知识,也就像国家一直还在致力于扫除文盲一样。性盲如同改革开放的文盲,而上述的那些知识就如同读书、识字一样要普及的科学知识。而高阶的知识包括类似性高潮的123种“姿势”、G点的132种可能,这种只有上了大学学习高数才了解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不是谁都会的。
改革开放可以摸着石头过河,性教育也是有桥可以通过的。普及知识并带领一部分人先“性福”起来,给那些处在“水深火热”的人一些幸福的榜样。我们不能总用充满负能量的类似“尖锐湿疣”的反面教材警示大家,现在更需要给出一些关于“性”正面的教材,让性教育的高潮的来的更快一些。
让我们随着改革开放的口号,让一部分人先“性福”起来,大踏步向前走吧!
何洁
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