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分居离婚大战终于告一段落。润子心里松了口气,他自己知道现在自己是个穷光蛋,一个男人在一场离婚大战中净身出户,不!是负资产出户。这还是他自己知道的第一个。那个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当在离婚证书上盖上大印的时候,向着润子竖了一下大拇指。他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木子嫁入润子的大门,没享受过什么好日子。
结婚的头几年木子不能工作,因为她要替润子照顾那个一直卧床不起的老母亲。木子一把屎一包尿来照顾婆婆,累的时候私底下也跟润子抱怨过,她却从没有在婆婆面前露过一丝脸色给婆婆。5年后,老母亲去世了,木子哭的跟泪人一样。她抱着儿子说:“奶奶是个好人,只要她自己能动,她从来不麻烦妈妈。要好生记得奶奶。”
那个三岁的小子奶声奶气的说:“我喜欢奶奶,她会讲故事。”他回过头来指着躺在床板上的人说:“我想叫奶奶起来吃饭。”
木子的眼泪就一直流下来说:“奶奶累了,让她睡吧。”
润子一直想着这个镜头,他知道木子五年来一直不找工作,就是想让自己安心发展,不想让自己替家里操心。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5年底时间过去后,木子再也不想工作。母亲去世一年后,儿子进了幼儿园。木子一个人在家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看电视。她生活的很幸福,儿子很乖,老公能干,事业也越来越好。
木子在家闲的无聊的时候喜欢看各个地方台播放的那些关于家庭纠纷婚姻纠纷的电视节目。她看到那些节目后,怎么都觉得电视里采访的那些真人真事、那些家庭、婚姻中的人们都没有自己幸福。她从没想过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润子从来也不管木子,他需要不断地努力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项目。他每天从不得安静,每天都需要面对乱七八糟的客户,都要应酬东来西往的公司领导。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每个月交到家里的钱越来越多,而自己却越来越找不到自我。
几年前,润子发现木子总是看一些打着法律的名义解说社会真相的家庭电视节目。他看过一期后,对木子说:“别看这些节目,会让你中毒。看惯了,你就会觉得社会上没有好人了。”
木子说:“电视里那些找小三的男人的确很招人恨,我就想看一下他们不得好的下场。”
润子没说话,他只要能看到一天天长大的儿子就高兴了,能跟儿子呆上一个小时,那是自己最好的消遣和放松运动呢。想着:“不管她,就随木子自己高兴吧。“
再后来,木子开始不断地盘问润子在外面是不是也像电视里的那些人一样偷偷地在外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润子只是淡淡的说:“别瞎说。就我自己现在这摸样,别说没人稀罕,就是我自己想那样,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润子看着木子越来越怀疑的眼光,“你应该出去找份工作了,不为了赚钱,就为了出去散心。”
“我不去。”木子当场就回绝了润子的要求。
后来,又有几次这样的交锋,只是一次交锋比一次冲突的厉害。木子说:“我知道,你想把我赶出家门,想让我在外面活活累死,你好找个更年轻、更好的。这些年,我一个人照顾完老的照顾小的,还得照顾你这个半大不小的,每天都得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本来就够我累的,你还打算让我出去工作。你就是想累死我,我累死了你就高兴了,你可以再找小的了。你看看那电视里不都是这样吗?”
润子不明白现在的木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了避免冲突,他越来越晚回家,因为回家后所有的话都谈的不投机,随便一件小事就会吵上一架。他不乐意在孩子面前吵架,他尽量的忍者。他知道父母吵架对孩子的影响。他小时候见多了父母吵架,见多了上辈人那种不幸福的痛苦。父亲是在母亲半辈子的争吵中匆匆离开了人世,而母亲在最后的时光里一直后悔这一辈子不应该跟父亲吵架。
“你身体不好,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出去了。”润子总会采用这样的方法来躲避跟木子的争吵。“至于你找不找工作,随便你吧!”
木子继续着白天睡觉、看电视、晚上麻将扑克的生活。润子不明白这个天天嚷着身体不好的木子,为什么一旦到了打扑克的时间就会如此的兴奋,再也不去抱怨身体不好呢。有一天晚上润子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关掉了卧室的门。木子回来的时候只好到书房睡了下去,从此以后,两个人的分居生活开始了。木子认定润子是外面有人了才跟自己分居。
她觉得自己真的跟电视里那些年老色衰的女人一样的命苦,是自己没有看清人,嫁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老公。
就这样生活了一年后,木子提出了离婚,木子发狠说:“我能自己养活自己,你的破钱我一分也不要,全部都给你。”润子没有同意,润子明白木子只是在发狠,她是不会把钱真的给自己的。他只是希望木子能认真的思索一下自己现在的生活。这种生活会给孩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每次他督促儿子做作业的时候,儿子都会嘟囔上一句:“妈妈为什么可以打扑克玩呢。我就要做作业。”其实润子知道木子不会改变,因为她认定是润子的错。润子建议把孩子送到寄宿学校,就为了能给孩子养成一个好的生活和学习的习惯。木子很同意。润子心里晓得木子为什么同意,因为这样就没有人会烦她打扑克,也没人指责她对孩子不负责任了。她却忘记了,送孩子上学的钱并不是个小数目,她从来都不会去想润子的钱来的是那么的不容易。
作为公司里的中级职员,润子要不断地阿谀奉承客户,陪着客户吃喝玩乐,还要依靠严格管理,不惜得罪自己最好的同事和朋友,润子厌倦了这种生活,自己也早已经是心力交瘁。木子却从没有感受到过,也不乐意去感受。
不管心理有多苦,润子不想让木子替自己担心,他只想让木子生活的有质量,不要每天都是面对麻将和扑克牌。润子曾经带她出去参加一些商业宴会。可是每次宴会后,木子的言谈都会成为同事朋友私下聊资。润子开始明白,木子已经跟自己的生活脱节,跟社会脱节,因为她还在迷恋那些家庭纠纷的破电视节目。
润子一直努力的找一些医生帮木子调养身体,他相信木子的身体是自己生活没有规律造成的。好在一年的努力,木子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润子也习惯了木子每天把离婚挂在嘴上。
那天医生告诉润子说木子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了,以后多注意运动,少熬夜、少生气。出来医院的时候,润子跟木子说:“我们把手续办了吧。条件你自己提。”
润子宁肯成为穷光蛋,他再也不想听到那个天天躺在自己历史的功劳簿上睡大觉的女人唠叨自己。他感激这个女人帮他赡养老人,照顾家。但是他也憎恨这个女人变成寄生虫,寄生在自己身上这么多年,无论自己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这个女人自立自强。木子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到润子把工资交给他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喜悦。其他的时间木子都是在享受她自己想象中的润子跟小三的故事。
即使在拿到离婚证书的后,木子还在想着从润子身上寄生榨取最后一点血。润子答应了木子拿到所有财产后再支付两万元的要求,润子也仅仅是在想,这是最后一次了,随了她吧。
这场持续两年的离婚战争,终于落下了尘埃,润子心里舒了一口气。但是他明白,对于保护孩子的战争已经开始上演,他只期盼着木子理智一点,越晚告诉孩子离婚的消息越好。但愿孩子能原谅自己。因为这个社会已经给所有离婚的男人烙上小三的印。他只希望孩子在长大后能知道真相。希望这个透支了自己未来的女人好好生活,幸福生活。
何洁
副主任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