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淫,是大家熟悉的一个词语,带有明显的贬义,所以人们改称自慰。自慰的字面意义是自我安慰,不大能表达自我实现“性的欢乐”的正面含义。所以,我用性自娱来表达,为了委婉和简洁,可以说成自娱。自娱的字面意义是自我娱乐,和省略的性字连在一起,正好表达了自我实现“性的欢乐”的正面含义。著名华裔丹麦作家池元莲女士,非常赞赏这种说法,她写道:“性自娱”(或简称“自娱”)是一个新创的名词。创立这个名词的是阮芳赋教授。性自娱的旧名词是手淫,也叫性自慰(或简称自慰),比叫手淫好。但自慰还是不如自娱明确。
中国文化里的古旧思想对性很不友善,凡是与性有关的事情和东西总是给它附上一个“淫”字,不然就是给它加一个“奸”字,就等于给人类天生的性本能穿上一件污秽的衣裳、一双肮脏的鞋子,戴上一顶耻辱的帽子。
其实,世界上的其他文化和宗教也对性采取相同的贬斥态度,把与性有关的一切都打进罪恶的地狱。这样一来,人们对性产生一种肮脏、污秽、奸淫、羞耻的观念,可是性欲又是那么的强烈,压制不来。于是尽管觉得性是那么的肮脏、污秽、奸淫、羞耻,还是要去满足它;在满足它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是在犯罪。有很多人觉得自己一生都在偷偷摸摸地犯罪,因此在心理上产生莫大的苦痛和罪恶感,甚至引起心理上的毛病,都是有可能的。不但如此,世人受了太多的恐吓,自制了许多荒诞、吓人的传说,例如:
“手淫太多,会使人失明,变成瞎子!”
“手淫做得太多,阴茎会掉落!”
“手淫的人,手掌会长毛,阴茎会长肉赘!”
“手淫很危险,会得神经病的!”
现在,让我们回到性自娱这个名词上去。手淫一旦被性自娱代替了,这种行为原来所附带的肮脏、污秽、羞耻的暗示都好像被海水冲洗掉,焕然一新;那些极为恐吓人的消极传说也像烟尘般被吹得无影无踪。
我曾在一篇长文《手淫问题》中,系统地介绍了18世纪以来“手淫有害论”的兴起及其恶劣影响,和20世纪后半叶“手淫无害论”的确立及其广泛传播。现在,说手淫无害的人多了。但像下面这样“歌颂”性自娱的,可说是“手淫无限好论”:
我们认为手淫很健康,很卫生,它是自然而然的,它是自由自在的,它是合法的,它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和权利,它是出于自愿的,你可以独自一个人来做它,你也可以和别的人一起来做,通过它能受到教育,让你明白很多关于性反应和性高潮的事,它也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自我表现方式,它使人松弛下来,它使人兴奋,精力充沛,它是富有创造性的,它不受年龄的限制,也不受肤色种族的限制,也不受性别的限制,男男女女都可以做得很好,自得其乐。
1977年,在美国西海岸的旧金山市,这个曾被评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开设了一间名为“美好的振颤器”的专卖性用具的商店,二十多年的出色经营,使它名闻全美,也成为旧金山富有吸引力的一个去处。两位在店里工作多年的店员花了一年多的时间,合著了一本很大篇幅的书《来自“美好振颤器”的性指南》,于1994年出版,一度畅销于美国读者界。一篇书评中有一句很推崇的话说:“假如你只能买一本有关性生活的书,那么你就不要买别的,就买这一本。”这本书中有一章专门讲手淫,长达17页。上面译出的只是一小段。
其中有一句说:“通过它能受到教育,让你明白很多关于性反应和性高潮的事”,和本文的主旨密切相关:自娱是一种性治疗常用而有效的途径。
例如,所谓“性高潮重建术”,便是有指导地把性幻想和手淫结合起来,模仿性交激发的性兴奋,从而达到性高潮。有一些女性,即便结婚多年,由于各种原因,从来没有体验过性高潮,但却可以从有指导的自娱中体会到,并且也有可能使她在未来的性生活中,也有性高潮的体验。有一些夫妇性生活不协调,例如男方射精太快,女方还来不及达到性高潮,性生活便终止,有时会使女方对性生活失去兴趣,以至反感。那么,可以在男方插入前或射精前,由女方自行刺激,或男方用手刺激阴蒂部位,使女方先行达到或接近达到高潮,从而使双方都能够享受性高潮的欢乐体验。其实,在性治疗中应用很广的“感觉集中训练”中,也有自娱的成分,只不过是以伴侣的手来进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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