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下水道堵了。厨房里积了一地的水,还漂着一些菜叶、饭粒之类的秽物,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
于是她开始埋怨他不该把残羹剩饭倒进洗碗池,起初他对她的唠叨默不作声,见她嗓门越说越高,唠叨也从堵了的下水道扩大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他的气也就上来了,愤愤然砸碎了一只碗以示抗议。争吵就此升级到家庭大战。她奔出门去,在女友家中大哭一场。
泪水流淌之际,她悲哀地感到,自己的婚姻其实也就像那下水道一样,被死死堵住了。脱下绚丽的婚纱,爱情的风花雪月就逐渐蜕变成婚姻的柴米油盐,枕边的甜言蜜语也转化为桌前的抱怨牢骚,牵挂变成猜忌,思念变成厌倦,少了理解和沟通的爱情成为堵在各自心里的石头,日积月累终于彻底堵塞,就像厨房的下水道一样,以赫然暴露的方式昭示问题的严重性,触目惊心。
在女友的安慰下,她渐渐冷静下来。回想热恋之际,即使他有千般不是,纵然她有万种不甘,在他的温言软语下,在她的款款柔情中,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成为平淡生活的亮丽点缀。而步入婚姻之后,少了轻言细语、少了柔情蜜意,委屈、郁闷、愤怒……所有的情感垃圾都往自己的心里倒,这心,能不堵得发慌吗?
一念至此,她蓦然心悸,急速回家,推开门,见先生正挽着裤腿,全神贯注地和工人师傅疏通着下水道。见她回来,先生赶紧叮嘱“厨房脏,别进来。”她的内疚涌上来,突然觉得堵在内心的石头也像这下水道一样,顷刻间就被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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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洁
副主任医师